说完,他转身迈步走向门口,定制皮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声响格外清晰。
灯光将他的身影拉长,在门边折出一道孤寂的轮廓。
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外,顾夭紧绷的身体才骤然放松,整个人重重地瘫坐在床头。
傅景深出门时正好与端着鎏金托盘的张姨撞个正着。
热牛奶氤氲的雾气裹着杏仁香漫开,张姨布满皱纹的脸浮起疑惑:"
少爷,这么晚了,您不休息吗?......"
"
我去书房睡。
"
他指尖擦过冰凉的门把手,墨色瞳仁在廊灯下泛着冷光。
喉结滚动间,银灰色领带夹随着动作轻晃,将身后虚掩的门缝裁成细长的阴影。
张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如星子,苍老的手指点着门扉直颤:"
哦,少夫人有身子了....."
尾音被刻意压低,却掩不住溢出的雀跃。
傅景深的背影在月光里顿住,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,但并未搭话。
张姨紧了紧手中的托盘,瓷杯与银质托盘碰撞发出细微轻响:"
少爷,我先把这牛奶给少夫人送去,回头再帮您收拾书房。
"
她目光关切地落在傅景深略显疲惫的侧脸上。
傅景深却摆了摆手,动作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果决:"
不用,我自已收拾就行了。
"
墨色身影转瞬隐没在雕花木门后,只余走廊里浮动的檀香与渐渐消散的脚步声。
张姨望着紧闭的房门轻叹一声,放轻脚步推开主卧,将温热的牛奶搁在床头柜上,和顾夭嘱咐了两句便离开了。
晨光刺破云层时,傅家老宅的铜质门环还凝着夜露。
傅景深的黑色迈巴赫早已消失在林荫道尽头,而顾夭却被傅老爷子拄着紫檀木拐杖堵在楼梯口。
"
好不容易回来一趟,再多住一晚!
"
老人浑浊的眼珠里闪着不容拒绝的光,顾夭咬着唇望向空荡荡的玄关,最终只能攥紧裙摆点头。
第三天清晨,金灿灿的阳光将雕花窗棂的影子投在波斯地毯上。
张姨轻叩房门的声音惊醒了浅眠的顾夭:"
少夫人,顾少爷来了!
"
被子里的人猛地坐起身,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,恍然惊觉:"
糟了!
我把和哥哥约好的手术时间忘了!
"
她胡乱套上真丝睡袍,踩着拖鞋冲下旋转楼梯,发梢还沾着未干的睡痕。
楼下客厅里,顾琛正与傅老爷子相对而坐,青瓷茶盏腾起的热气在两人中间氤氲。
"
小琛啊,这么早带夭夭去哪?"
傅老爷子刚起了个头,顾夭听到问话后一个急刹挡在哥哥身前,杏眼圆睁拼命使眼色。
"
爷爷!
"
她强挤出笑意,耳尖却因紧张泛起绯红,"
我今天想让哥哥陪我去添置些新衣裳,前些日子看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买呢!
"
傅老爷子拄着拐杖缓缓起身,布满老年斑的手慈爱地拍了拍顾夭手背:"
好好好,去吧!
正好景深那小子走了,小琛送你走我也放心。
"
“嗯嗯,爷爷,我上去收拾一下就离开了,您去忙吧。”
“好好,我出去遛遛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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